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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研】《Found You/找到你了》

【黑研】《Found You/找到你了》

 

 

 

 

黑尾还是没控制住伸手截住对方,几乎称得上是纤细的手腕契合地被握在手里,隔着衬衫布料传来仿佛在跳动的温度。

“是研磨,对吧?是你吗?”他没头没脑地问。

何止是孤爪没想过,黑尾自己也没想过。

若不是碍于这是生意场面,即便会谈公事已经结束,最主要的涉交领导人也已经走在稍前的位置,黑尾真想立刻把人拉进一个可以独处的空间里。

而他什么也没想做,只是期望能安静地、好好看看眼前人,感受对方的气息,听一听他的声音,什么都不做。

好好看看。

心跳快的人不止黑尾一个。被拦下的男人没有挣动,也想不出来要说些什么。事实上孤爪完全僵住了,他一片空白,面对眼前的人无所适从。

“啊。”他半天才从嗓子里弹出一个音节。

后面的饭局他们顺其自然坐到了一起,没有进行丝毫交流,气氛如同割裂开的两层隔膜。

最后从饭店里出来,已经将近深夜,两拨负责人吹了一会儿夜风气氛热烈地称兄道弟、分道扬镳。黑尾和孤爪则早早坐上分别拦下的两辆出租车,同时心跳得一塌糊涂,活像要把思绪搅个天翻地覆的架势。

黑尾握拳,又松开,仔细回味着掌心里抓住对方的触觉。

孤爪盯着手机里几年来没拨打、也未删除的号码,有一瞬间想遁到天涯海角。

 

 

黑尾十八岁的时候做了他这辈子到目前为止最叛逆的一件事。

他通过手机软件约炮。

不管是心理或是生理冲动,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可叛逆、荷尔蒙作祟也罢,黑尾敢作敢当——虽说他在冲动上头应邀过后,确实坐在酒店柔软的床上有些许坐如针毡。

然而后来黑尾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他无法形容跟人做爱有多美妙,更无法形容这种好运有多奇妙。

都是第一次,他说不准是否每个人都经验类似,但自己果然是不后悔的。

他的对象是个二十五岁的成年男人,第一次见面时对方青涩的而略显稚嫩的脸庞不禁让黑尾傻傻地询问对方的身份证件来看——对方比自己矮上许多,冷淡地从下方视角瞥他一眼,将公文包里夹层里的证件拎出来给他看。

黑尾觉得他的成熟和在床上同自己一般的青涩混合起来仿佛父母酒柜里包装精致的高级酒液,直接灌进他的心脏,跳动着流向全身沉醉。

大约自己的技术是很烂的,对方拒绝过他第二次第三次邀约后,在第四次才慢吞吞地再次赴约。

“我不会让你痛了,我保证。”黑尾小心翼翼地保证。

他们拥有了相较第一次好上了不少的经历。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往后次数也稍微频繁连贯起来,几乎快两个星期就有一次,地点也从酒店变成男人某处暂租的公寓。

他们的相处一直是沉默的、默契的、愉悦的、越来越令人沉醉的。

黑尾觉得这是他十八岁以来最令人高兴的事。

 

 

孤爪二十五岁的时候有了一个待他如珍宝的人。

纠正一下——是在床上待他如珍宝的人。当然并非是其他时候的相处对方就像个魔鬼一样了——而是他们的每一次见面几乎都只是为了上床。

他拥有了人生第一个炮友,是固定炮友,一个小他七岁的炮友。

他十分肯定通常约炮对象不应当这样的,那位将将成年的少年人不知为何在他耳边的每一句话语,流连在他身上的每一个动作和视线都青涩又温柔得仿佛松软的雪堆。

暖乎乎的雪堆。

他们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怎么会有这样美好的体验?

孤爪偶尔手僵在键盘上,脑里不断浮现着越来越熟练又亲密的画面,面上波澜不惊,心跳也稳稳的。

却在十秒里怎么被叫都不应声。

他不是沉迷欲望的人,然而惊觉自己无法再拒绝少年的邀约。

他一面愧疚,一面想着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他应该表达出来吗?

是什么心情来着?满足、愉悦和感谢?

 

 

黑尾最近考虑的很多。

原本就身为准毕业生,学校里要忙的考试、活动已经应接不暇的高三学生,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都“考虑的超出范围的多”。

偶尔细想起来黑尾会嘲笑自己是否叛逆期来得太晚,可仔细思虑过后又觉得约炮不算是什么叛逆的事。

他最近在认真考虑约炮对象身上是什么吸引了他,让他不仅在相处的时候感到几乎可以称呼为“幸福”的愉悦,连未见面时的思念都充满悸动。

现在他又认真思考起自己这究竟算不算是喜欢,在十八岁之前他没有任何类似的“喜欢”的心情,可惜无法作出参照。

黑尾认真地认为约炮时喜欢上约炮对象才可以算作是叛逆的事,而这原本不在他的意料之内。

今天也在仔仔细细缜密思考了一圈之后回到原点,脑里浮现对方的脸,细数他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如此重复,不厌其烦。

他在校区厕所把校服换下来,动作有些急躁,囫囵套上黑色T恤和牛仔裤之后就冲了出去。

公交、地铁、跑步,站在熟悉的公寓门前三十秒,黑尾把气喘匀,手在发褶的T恤上抹了几下,才抬手按下门铃。

“嗨。”他注视着对方面庞的时候,原本有些放空的思绪才重新活络起来。

“晚上好。”

这就是喜欢吧。黑尾听着慢吞吞的问候,心想。这只能是喜欢了,我看着他的时候觉得他每一寸都值得我喜欢,就是喜欢。

他兀然伸手抱住比自己矮上大半个头的青年,狠狠吸气:“我想你了。”

 

 

研磨说不好他被黑尾抱住,一句轻轻落在耳边的“我想你了”时是个什么心情。

他觉得自己算是个思维灵活的人,却三番五次在少年人面前滞住,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实在显得有点傻。

后来他们在公寓里一起吃了外卖,他们之间的氛围好像一如既往,又好像变得完全不同了。

没人觉得由炮生爱是什么扯淡事。感情总是冲动的,他们两个都不算是特别理智成熟的那类人,可很多时候孤爪想冷静地拉着扯着点儿,也勉强成功了,眼下却在一句简简单单的“我想你了”下彻底脱缰。

什么啊……孤爪顺从地接下啄在自己眉眼上的亲吻,脑里胡思乱想。这是喜欢吗?喜欢是这么不靠谱的事?

兴趣爱好称得上单调的孤爪,仅仅以游戏填满私生活、以及最近才有了的性生活。

这些日子他难得发掘了新的兴趣——观察黑尾什么时候会笑。当他笑起来的时候,孤爪有个不太恰当的形容——有点类似打通boss的心情,雀跃。

不靠谱,太离谱。

孤爪皱着眉写报告,雀跃又懊恼地纠正了数次语法错误,突然又不知哪里来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委屈。

心情乱七八糟,丝毫没觉得后悔。

 

 

黑尾约了孤爪去游乐园。对方没答应,后来几番周转变成了在外面一起吃饭。

年龄差距、兴趣相异和性格因素让他们之间的交流不算很多。

他们却无一不沉迷这样的氛围,好像眼前人人就是自己见过最有魅力的人了,怎么和他黏在一起都不过分。

那个晚上他们在小公寓里,对对方饱胀的情愫让人呼吸困难,什么都没讲出口,在动作里已经饱含了一切诉说。

如此理所当然,一触即发。

黑尾没来得及表达,他如此急切想要名正言顺坦坦荡荡站在那人身边,匆匆忙忙在学校通知自守学习冲刺时顺势将手机扔给老爹保管,便立刻全身心投入属于他学生时代最后的战役中。

孤爪这样好的人值得他用尽一切去争取,他知道对方是高材生,名牌大学名企业,优越又杰出,站在他身边是要一样卓绝的。

他冲劲十足地闭关,熬得有些过度,眼睑下都有些发青,吃饭的时候哈欠连天。

然而这些没什么,真的算不上什么,他光是想着青年安安静静垂着眸的样子就已经心口酸酸地掐出蜜来,吃的这些苦也变成了吃糖。

他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喜欢得毫无道理,自己都管不了自己。

 

 

孤爪不认为自己在这段大约还不算存在的感情里是支配者,他有时会消沉,因为他们即使都是年轻人也还是差了太多。

他总有一些小小小小的忧心。他渴望踏出一步,又觉得不该太过肆无忌惮。

那个年纪,什么东西都是新鲜的。过了就不一样了,没什么值得他回头的——可是他真的很喜欢那家伙。

他可以告白,也擅长等待。在主动发送通讯到忙音响起时,也不算太气馁。

忙音在犹豫和眷恋中无限延长,他恍然意识到与黑尾之间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两个多月前了。

孤爪的生活简单,他一直觉得自己活得明白,现在又少有的茫然了。他是否该夸自己有自知之明?

没有联系,没有道别,杳无音讯。

孤爪没有觉得多遗憾,情理之中。他如常工作了一个月,在第二个月回应了挖他跳槽的旧识,再也没拨出过那个通讯。他想了很多,最后发现自己好像也没想多少,内容全是黑尾。

他决定离开。

没有一丁点遗憾,更不是因为觉得难堪,他只是想通了自己动了心——听起来没什么,但是对他来说动心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他难过死了,他要逃离和黑尾曾经拥有的一切才会不那么难过。

孤爪还是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感觉一点都不靠谱,伤心却伤得要死要活的。

 

 

录取通知书寄到家里的时候,黑尾才敢抓起手机。

兴奋、激动,满腔热血。他要立刻见到孤爪。

可惜他没有立刻见到孤爪。

也没有立刻听到孤爪。

那天黑尾在外面跑了一晚上,慌得连公交车都忘了坐,去到他们的小公寓里,被告知两个礼拜前已经退租了。

手机打不通,联系不到人,没一点征兆。

属于他们俩的好像很多,但仔细一看连一张合照都没有。

黑尾在房间里坐着,手指神经质地捏撵录取通知书。

回来啊,我等你一年,回来好吗。

不回来我就去找你了。

 

 

七年后再见恍若隔世。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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