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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研】《ことば/言叶》

作者：torubensterjr

*灵魂伴侣二设，人在成年后的身体的某个部位会出现“字”。

*“字”的内容是自己的灵魂伴侣对成年后的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糕糕@GOR叔 的点梗，昨天聊起来，趁着顺手赶紧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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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爪不是什么好奇心很重的人。

大部分时间，他捧着手机戳戳点点、握着手柄整夜不放，课余时间打打排球，把最多的精力集中到了赚零花钱买新游戏上，能滋滋润润地活下来多亏了黑尾养成了十多年习惯的保姆式照顾。

唯一的竹马非常可靠，坦诚相待也让他们几乎毫无秘密可言。

而从大约一年前起，孤爪对黑尾产生了好奇。

一年前黑尾生日的时候，已经下了那年的第一场雪了。大学位于市区内，鳞次栉比的楼房店家在夜空下长久明亮。雪被清出道路扫到一旁，仿佛给树木建筑都缝上了毛茸茸的白边。即使冻得手指通红僵硬也丝毫不见行人减少。

离圣诞节还有一个多月，节日气氛已经烘托到了极致。连平常光顾的拉面店里都在做宣传，排球部众人便应景地集资给黑尾买了个有着小小圣诞树造型的蛋糕。

拉面店里非常暖和，客人也不少。难得有给前队长开生日趴这种“大活动”的青少年们才不会因为人多就拘谨矜持，闹哄哄地嚷嚷个没完，让寿星本人都忍不住呵斥他们。

他们于是放低音量，插科打诨地安抚着他们的前任队长，嬉皮笑脸地拖长声音喊“生日快乐”，专注进食的孤爪也从百忙之中抬起脸认认真真地跟着一起开口。

没错，就是从这个时候起——

黑尾去年的成年生日当天，他的手腕上突然多了一块皮革制的腕套。孤爪第一次注意到它是在某天中午去他家吃饭时，视线自然落到了将碟子递过来的手腕上。

本来只是随口一句“那是什么”，对方抽回手过于明显的敷衍遮掩意味让孤爪皱起眉头，令人不适的烦躁感从胃里升腾起来。

黑尾的左手手腕，不仅仅戴过皮革制腕套，以及纯棉、纤维，不同颜色不同布料的都有过。那块遮掩的材料本身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过了很长时间，孤爪才意识到，世界上还有灵魂伴侣这一说——它被自己完完全全地忽略了。他从来不在意，也没有过相信这个。

黑尾的成年生日让他获得了传说中灵魂伴侣会对他说的“字”，就在他的手腕上，他看起来珍重得不想被任何人知道。

越是遮掩越是轻易勾起了孤爪的好奇心。

一好奇，就是将近一年。

而最近那种旺盛的好奇心与焦躁越来越强烈，孤爪不禁质疑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往就是请他吃流行甜品也不一定叫得动他去看别人身上的他丝毫不感兴趣的字，眼下他却在被自己的见鬼莫名的好奇心变本加厉地折磨。

肯定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孤爪烦躁地想，最后按键的力道很重，“game over”的音效响起来。

不对劲。

“研磨——”导致游戏结束的始作俑者的声音在班级后门响起，“走了，回家。”

同一所大学，不同的院系。他们还是一起回家。

黑尾跟他说今天想去商业街走走，他们便慢悠悠地逛起来，孤爪依旧在对手机戳个不停。

手游连续不断game over了七八遍后，孤爪内心的烦躁没有得到任何缓解。干脆收起手机，闷头走路。

黑尾注意到到身边人心情不好，见他终于收起手机，才习惯性捏上对方的后颈，放缓声音道：“研磨，出什么事了？蔫唧唧的，over9次有点过分了吧。”

孤爪轻飘飘地瞥他一眼，开口：“阿黑。”

“嗯？”

“你的‘字’是什么？”没有给黑尾回答的余地，孤爪继续道，“我想不通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问题这样在意。我因为得不到一个无关紧要的答案而焦躁、不停走神，最近变得越来越严重。我不需要你的回答，就只是——”

他顿了半晌，带着恼意咕哝：“很不爽。”

黑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孤爪的烦恼。他多么想扯开手腕上那愣是让他遮白了一圈的布料给对方让他亲眼看看，然而此刻却僵硬得连声音都半天发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收紧了胳膊，揽着熟悉的大片暖意。

“我说啊，研磨。”

“嗯。”

“有苹果派蛋糕这种东西吗？还是你愿意直接用苹果派当生日蛋糕？”黑尾没头没尾地扯了个远的——这正是他来逛商业街的目的。很快就是竹马的生日了。

孤爪语塞叹息，慢吞吞摸出手机开始查看讯息，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们再次陷入沉默，之后依旧由黑尾打破。

“我会让你看到的。很快。”

黑尾给出承诺。

不用给我做出承诺啊，那不是很奇怪吗。一句话在喉间转了一圈，被咽了下去，孤爪矜持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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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尾不知道孤爪有没有发现，一年前起，他对他的注视越来越多了。

原本他就喜欢盯着孤爪看，到现在他的视线完全无法从对方身上扒下来。他的行为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是他不敢保证在长久凝视对方的时候，目光没有变得黏糊糊的腻人。

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他无数次想要给孤爪看看自己手腕上的‘字’，抱着他倾诉爱语，又无数次都忍下来，等到了现在。

得知孤爪因为想知道那行字是什么而焦躁，黑尾好想立刻停止这漫长的等待——

不，再等等，再等等。

“今晚住我家吧，睡醒刚好你过生日。”黑尾如常对孤爪笑笑，后者也如常默认下来。

今年的生日是孤爪的成年生日。

他不喜欢人多，尤其畏惧派对，因此黑尾会成为唯一一个一直陪伴他从00:00过生日的24小时的人。

黑尾爱死了这个特权。眼下孤爪就乖乖地躺在他身边，两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两床大被子。

等你有了你的字，我就会给你看我的。躺在床上的时候，黑尾抱着这个念头安静地进入睡眠。

“阿黑，阿黑！”他睡得不深，小声又急切的呼唤很快将黑尾从睡眠里拽出来。这个时间他还不算困得睁不开眼，只是灯被啪地打开，刺入视网膜让他难受地眯起眼，一两秒后才眼前的孤爪才逐渐变得清晰。

“脖子后面那里，”孤爪转过身，把头发都拨开，“突然间好痒，怎么回事？是起疹子了吗？”

黑尾愣了一会儿，连忙凑过去看——看清的瞬间就让他屏住了呼吸。

那白皙细腻的肌理，印出清秀清晰的字迹。

现在是00:04，已经到了孤爪生日的这天。他成年了，因为字的出现，被搔痒惊醒了。

黑尾的手指想要抚上去，又退缩回来。在孤爪急切地又叫了他两声后，他下定决心。

“研磨，我爱你。”因困倦而不太精神的声音，带着鼻音，有些低哑。呢喃般说出这句话时带着难以置信的酥麻与亲昵。

那是孤爪后颈上的字。

孤爪在成年后，灵魂伴侣会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随着黑尾念出来，搔痒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舒适的温热，带着直击心房的战栗，转瞬即逝。

孤爪回过头，愣愣地看着竹马——他的，灵魂伴侣。

如此突然，又顺理成章。这一切似乎解释了孤爪为何会对黑尾的字感到焦躁，灵魂伴侣之间的微妙的感应、占有欲之类他曾经完全不相信的东西。

黑尾抱住孤爪傻乎乎地无声笑了半天，揭开腕套，给他看那上面清晰流畅的字体。

▼

一年前。

黑尾一直挺期待他的字出现的。

他挺喜欢这种充满不定因素的感觉，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充满气概地出现在灵魂伴侣面前，一切都在冥冥之中，微妙的强硬的，天命难违的感觉。

还挺中二的。

成年之前他幻想过很多次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字会是什么，会在哪个部位。等真的到了那一天，那一刻，他又克制不住地失望起来。

在手腕这么明显的地方。还只有寥寥几字。

简直像开玩笑一样。

失望了一会儿他就恢复过来，尽力比往常更多的愉悦过着这一天。

夜晚，过了大雪纷飞的时刻，黑尾已经和音驹排球部的成员们坐在拉面店里，怀念着过去的日子。他习惯性地训斥队员们安静一点、手肘靠在孤爪身上、嘴里塞满食物还大声叫竹马多吃一点，似乎一切都没变过一样。

他们点燃蛋糕上的蜡烛，拖长声音一同喊出话语时，黑尾猛地屏住呼吸。

“生日快乐——”

手腕处的肌理变得温暖，完全牵动了心跳，情愫战栗快速在身体里堆积起来。

黑尾睁大眼握住手腕，喉节上下滚动，被这种美妙的感觉震撼着，同时脑海中浮现今早看见自己的‘字’——

『生日快乐。』

是谁？

所有人同时对他说出了这句话。

谁是他的灵魂伴侣？

黑尾思考着这个问题，视线却根本作停留和任何犹豫，直接看向被挤在排球部员间的拥有一头明黄色头发的人。

对方也刚好抬头，少见的脸上露出专属于他的一个轻笑。

「生日快乐。」他用嘴型又说了一遍。

黑尾收紧手中的力道，心脏扑通扑通扑通地狂跳着。

是啊，就是他。

如此理所当然。

 

 

 

 

FIN.